三国合晋不久,忽闻晋主司马炎暴毙于后宫,天下又乱矣。我有幸生逢乱世,因为乱世常出英雄。不幸的是,英雄名额有限且无赏金。今主公东霸封福国三雄,此封号众人期待,受封者徐冰,秦殇,吴雪。众人落榜失望之余,却在预料之中。因为徐冰精通弓弩,能齐发十箭命中目标;秦殇精通法器,实际点说,有他在我们外出打猎烧烤从来不用带火器;吴雪则是冲阵杀敌的头号先锋,其勇不逊赵云。时有曹操夸典伟“此乃吾之恶来”,军师学他说“此乃福之子龙也”。他们不止是我的朋友,也是亲人。
其实我们众多军士也是英雄,毕竟雍凉两州由我们亲手打下。我们从军为形势所逼,为了自己以后能有个安定的家。淫雨绵绵,战事连连,几年下来,已占两州之地,带数十万军,但家的概念,似乎在每个人的心中渐渐模糊了。
在凉州,我有一套很大的房子,是前年守城有功东霸赏给我的。这房子让我常想起在凉州城时那个因我而死的女孩--小香,如果她还活着,也许我已经有家了。我很爱她,也因为我爱她,才害了她。
两年前,东霸率众将东取天水,任我为镇军将军镇守凉州。天水城池坚固,我军围城长达三月。期间,战国大将太史霸率军扎营凉州东境的陇山口。太史霸将女孩捉去,来使约我独自出城谈判。副将张逸拿起酒壶,挥手把侍卫叫出门,他没有说话,他知道这是鸿门宴,也知道我对女孩的感情,只是默默地喝着酒。女孩的近侍跪在我面前,也没有说话,只是流泪。
我猛然起身,过去将侍女扶起,缓缓对她说:“阿琳,你放心,我会救回你家小姐的。”说完转身出门,骑上我的卷毛赤兔马往城门飞驰。张逸扔了酒壶上马来追。赤兔马快,张逸一时无法追上,他在后面朝我吼:“将军三思,此乃陷井。”
说话间,我到达城门,守门将却不让我通行:“张将军有令,韩将军不得出城。”
我挥锤指他吼道:“汝欲反耶?我乃主将,速开城门,违令者斩。”
门将滚鞍下马,伏倒于地说:“将军请冷静,此城可无我,不可无将军,城门不能开。”
凉州城不可无我,而我何尝又可无小香?自从认识小香,她放弃了跟父母过富贵安乐的日子,来跟着我住将军府。此时的将军府在我眼里,已经不再是宿舍,而是一个温暖的小家。我如何忍心弃她不顾?我策马上前,越过门将直冲城门,守门士卒纷纷阻拦,却被我一一打倒在地。张逸已经赶到,挥刀为士兵挡住我锤,我与张逸战十余合,张逸中锤落马。瞬间亮光闪过,一枪刺向我面门,我疾身闪躲,是阿琳对我出手。
我朝她吼:“你不助我?不救你家小姐?”
阿琳更不打话,只红着双眼,挺矛向我连刺数枪,我突然发现这丫头不仅貌美,武艺甚是了得。又发现旁边几名士兵在甩动绳索,犹豫间,阿琳划中我右腿,士兵趁机将我绊倒,张逸率门将及士兵将我按倒在地。最让人气愤的是,不知道谁最后还给我当头一棒,我顿时不省人事。
我睁开眼时已是傍晚,张逸还是在外堂喝酒,阿琳守在我身旁,她见我醒来,跪下说:“误伤将军,将军请赐阿琳一死。”
没想到阿琳弱质女子尚比我识大体,我摸摸她的头,笑道:“傻瓜,传我军令,今天凡阻我出城者赏。军师有何良策?”军师分析,敌军众多,硬拼于我军不利。先闭门不战,待天水城门破,可请主公派秦殇回军击其后,我们再与之正面交锋,凉州可保。
事情没按想象的路线发展,太史霸为人好色,他为小香姿色淫心大起,强迫小香和他成亲,小香誓死不从。十天后我接到细作消息,小香已自尽。
那天晚饭,我发现自己连最爱吃的烤肉也咬不动,原来我的牙关已经紧咬了一天。阿琳要求出战,张逸连酒都没喝。阿琳,你别怪我,事已至此,我要忍。小香,你会因我没出城救你而伤心吗?我爱你,我对不起你,我发誓要为你报仇。又熬了五天,终于接到秦殇已调回兵马的消息,他告诉我他已切断敌军粮草,敌军缺粮,三天内必强攻城池,要我做好防备。
次日,敌将果然来搦战,我披甲上马,身后阿琳喊住我:“韩将军,请带我出战。”我没有理由拒绝她,率士兵冲出城门。来者是敌军不见经传的副将,没等他报上姓名,张逸拍马迎上,不三合,将敌将斩于马下。太史霸亲自舞刀上前,张逸与他战不十合,武艺不及转头回阵。战国号称嗜血猛将的太史霸果然名不虚传,他策马追赶张逸,我正要上前助阵,阿琳说:“将军,请让我出战。”虽然我很想手刃逼死自己女人的人,但我没有把握打赢他,若我有失,军心大乱,凉州则危矣。眼前阿琳如此忠心让人感慨,如果不是之前与阿琳交过手,只当她是普通侍女的话,让她上阵只有被斩的份。我答应了她,阿琳挺枪立马,与太史霸交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,她疯了一样挥舞**,将自己武艺毫无保留地施展,无奈仍占不到太史霸分毫便宜。偶然,她抓到机会,将太史霸战盔刺落,我方军士无不兴奋叫好,士气大振,我见势,手向前一挥,士兵喊杀声惊天动地,向敌阵冲杀去。
太史霸大惊,因为从武艺上说他没输,只是没想到我突然率兵冲阵。他拔马要退,阿琳又刺中他一枪,他使拖刀砍向阿琳,由于距离远,只有刀锋划伤阿琳左肩,阿琳几欲落马。我趁机挥军掩杀,敌军大败三十里。细作星夜来报,秦殇今夜出兵敌后。我决定夜袭敌寨,阿琳刀伤未愈,却主动请樱为前锋。这晚,我军五千兵马与秦殇三千援军大破战将太史霸三万人,活捉太史霸于乱军之中。次日将其斩首于街市。
小香的遗书,嘱咐我好好照顾阿琳,嘱咐阿琳好好伺侯我。这遗书我没让阿琳知道,我想把主公赏赐的大房子送给阿琳,让她在凉州安家。可她拒绝了,理由是:将军无家,小女岂能有家。两年来,主公对阿琳赞赏有加,众将军也都很喜欢她,但她从不肯接受主公封官,甘作我身边侍女。
近日,我们在天水城整兵待发,出兵安定迫在眉睫。安定城高墙壑池,兵精将勇,太守张如燕更是智勇兼备,这一仗也许不是几个月能打完的。阿琳正在整理主公赏赐她的黄金神威铠甲,说实话我喜欢看她穿这身黄金甲时婀娜的身段,但出征餐风饮露日晒雨淋,我没忘小香的嘱咐。我把阿琳叫到跟前,对她说:“此战乃持久战,你还是留下陪他们守城吧。”
见我为她着想,她欣慰地笑着说:“主公怕我有失?”
出征之事,没谁能保证自己可以平安回来,我虽舍不得她这迷人的笑容离我太远,却更想让它永远留在世上,我板着脸说:“我就是不许你出城。对了,你长大了,要是我能回来,再帮你找个好人家。”
阿琳从来就不怕我板脸说的话,只是听到我要把她嫁人,着急道:“好啊,要找个好人家,否则阿琳不嫁。”
她厥嘴的样子更是可爱,我忍不住笑了,问她:“那你觉得小冰怎样?”
她仰头望着,仿佛徐冰此时正在屋梁上偷听,答道:“小冰很好啊,人比你帅,箭法比你好,俸禄还比你高。亏你这么大双眼睛,难道没看出来他和小爱姐有多恩爱啊,我猜他们很快就要成家啦。”
徐冰这人很专一,他那样爱着小爱。再说小爱妹妹这么野蛮,我要是向他提亲,她非红烧我不可。我又提议:“那你看大叔呢,他可是一表人材的富家公子哦,在丽春院后面有两座大宅子,家里还有三辆马车呢。”
阿琳瞪大眼睛,我以为她在惊呀,心想这下她可没挑剔了吧。她啊了一声,说:“雪哥哥啊?你干嘛不提他还有四个老婆呢?我看咱大主公的老婆都还没他的多呢。对了,我一直想问你,你们干嘛要叫他大叔,他没那么老嘛。”
这小丫头倒挺会扯话题,我可不会被她扯着走。大叔这家伙生活作风的确有些不检点,不过人之常情,也符合他的地主出身。我再提议:“秦殇……”
阿琳抢过话:“你别说啦,他啊,冷血的,我可不喜欢僵尸。好啦你别指望啦,不管你说谁我都能给他挑出毛病来。您早点休息吧,我给你打水洗脸。”说完她转身出门了。
我呆呆点着头,有道理,秦殇这类方士,只有冷血才能将自己的法力提升到最高境界。阿琳端水进来时,我又有了人选要给她建议,刚张嘴要说,一块毛巾已拍到我脸上,最气人的是毛巾上的水她都没拧干……
清晨,东霸沙场点兵,拜大将军吴雪为先锋,领三千精锐铁骑先行开路。任我为征东将军领前军,太慰秦殇为后军,卫将军徐冰领左军,安东将军张逸领右军,东霸挂帅旗自领中军,即刻进军安定。
刚安排好战事,军士后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,马上之人手持翠绿丈八矛,身着黄金神威甲,皆东霸赏赐之物,场上将士见之无不惊骇。来者于东霸前下马参拜:“拜见大主公,请大主公允许阿琳出征。”
吴雪领完军令,笑着对她说:“阿琳妹妹今天真漂亮啊,迷死我了。”
阿琳朝他瞪了瞪眼,娇声道:“我家主公不让我来。”吴雪大笑出征,东霸也大笑。
我没想到阿琳会来,朝她吼道:“军营岂容汝乱闯,快回去。”
阿琳不服气,眼框开始泛红,说:“为什么小爱姐能随小冰哥出征,我却不能随你?”
这个问题我也答不上来,小爱不仅是徐冰的副将,他们更是一家人。况且我认为阿琳更比小爱能吃苦,武艺也不输小爱,为何我却舍不得让她出征。我愣住了。
她又重复了刚才的话:“请大主公允许阿琳出征。”
东霸一直器重阿琳,他说:“既然如此,好,你跟着小韩,军中一切听命韩将军。待攻破安定城,我亲自为你俩主婚,如何?”说完又大笑。
阿琳破涕为笑,回答东霸:“谢大主公,阿琳领命。”
我又何尝不喜,韩某乃一粗人,幸得小香垂青。自失去小香这些年来,我多么期待有家的生活,今阿琳说谢字,不管她谢的是出征之事还是其它,既然她有意随我,我怎能不感动。即跪拜道:“末将领命。”
东霸收起笑容,拔剑指天,侍卫摇动军旗,号鼓齐响,全军出发。但这一仗,给了我们一个出乎意料的结局。
却说安定太守张如燕,闻福军吴雪为先锋,连夜派使去见吴雪。原来吴雪和张如燕乃故交,张如燕对晋**败极为不满,更是不愿与今掘起之群雄为伍,曾闻东霸为人正直疾恶如仇,又闻其起兵于西凉力拒群雄。今吴雪领兵前来,他决定献城投降东霸。
吴雪令使向后军禀报,使者疑惑问:“将军不疑诈降乎?”吴雪说:“若是别人来降我自当疑,张如燕要不欲降,即便战死也不说降字,何况诈降。汝速去禀报。”东霸得燕大喜,入城犒赏三军,封张如燕为骠骑将军。
东霸没有食言,连平时承诺的一件小事都会落实的人,当然不会忘了我的婚事。他安抚民心毕,择好吉日,领众将直奔我韩府。我和阿琳出门迎接。吴雪今天没穿他的天霸战甲,气势依然凛人。徐冰今天显得特别帅,身边漂亮的小爱挽着他。秦殇虽增添了可掬的笑容,但仍不忘保持冷醋。张逸显然是来吃喝的,他风风火火从后面杀来,还大嚷自己连早餐都没吃。还有后面大官小官,主将副将,络驿不绝。
东霸从身后牵出一匹俊马,那马极其雄壮,身裹白色铁铠,面具下露出的双眼闪烁寒光。此马名曰飞龙,为极品战马。东霸将马作为礼物赠与阿琳。阿琳高兴地扑上去抱住马脖子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今天是和马结婚。
婚礼在欢快的气氛中开始,“处处无家处处家”这话也许正适合四方征战的我们。阿琳,我不会重蹈小香覆辙扔下你一个人,哪怕以后打到辽东,甚至乐浪,我也会把你带在身边。身边如此亲如亲人的朋友,在他们半醉半醒的祝福及灌酒中,我终于也半醉半醒地成了家。
PS:祝分隔两地的夫妻能克服各种困难尽快聚在一起!
祝天下九州子民有情人终成眷属!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