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将军,刘将军请留步!”见数百米开外,一人一骑,疾弛而来。刘备等刚勒住马缰,来人已奔至面前,龙鬣一声长嘶,止住步伐。龙鬣的嘶鸣之声,引至刘备等坐骑纷纷嘶鸣附和,好一阵才安静下来。
“此乃张将军信物,请刘将军随小人去张将军处!”嬴式掏出张飞神矛矛头交给刘备。
“三弟出了何事?!”刘备疑虑道。
“小人只知带路,其他一概不知!”嬴式回答道。
“哼!快说,我三弟到底出了何事?!”关羽已将大刀架在嬴式脖子上。
“小人受张将军之托,只知带路,其他一概不知!”嬴式凛然道。
“二弟,将刀收起。快带路吧!”刘备妥协道。
“驾,驾,驾…”一行人调转马头,疾弛而去。
三个时辰后,伴着蹄声,龙鬣彻耳的嘶鸣声再度响起,刘备等人的身影已进入张飞等人的视野。
“大哥,二哥!”张飞自地面跳起迎向刘备、关羽。
“三弟,一路行来,为兄好生担心!”刘备、关羽、张飞三兄弟抱在一起。
“呛,呛,呛!”见了林中两排整齐的黑衣轻骑,刘备身后二十精骑剑已出鞘。
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!”刘备左手拍在张飞肩上,轻抬右手间,二十精骑还剑入鞘。
“久仰刘将军大名,今日得见,实感荣幸!”陈掌柜步近,抱拳道。
“这,这不是马市陈掌柜吗?”刘备吃惊道。
“正是在下,刘将军慧眼,竟能准确认出在下,在下深感佩服!”陈掌柜恭维道。
“哈哈!陈掌柜客气,客气!”刘备抱拳回礼,目光扫过百余黑衣轻骑,邺城附近救笑天时的情景于脑内瞬间浮现,心中已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“不知陈掌柜如何称呼?真人面前不说假话,想必你等是为笑天而来吧!”刘备目光诚恳、真挚,和颜悦色。
“正是。在下嬴到,马市人呼陈掌柜,刘将军也可呼在下陈到!”望着刘备真诚的目光,嬴到也不像先前对张飞般兜圈子了。
“既如此,为了日后碰面方便称呼,我称阁下陈到吧。陈到兄弟,我能去抱抱笑天吗?”刘备问道。
“当然可以,刘将军三兄弟是我等的恩人,若无刘将军兄弟搭救,幼主恐怕早已遭了张角那厮毒手!”说到张角,陈到切齿痛恨。
“呵呵,笑天,笑天!大叔、二叔来看你了,想大叔了吗?!”刘备、关羽步近,从黑衣轻骑手中接过笑天,一番亲昵状。
“陈到兄弟,今趟带回笑天你等可考虑好了?”刘备询问。
“在下不明白,带幼主回去何需考虑?!”陈到反问。
“今你主已故,笑天尚幼。你等身份虽明为生意人,但也难保不会被人发现察觉,一旦你等身份暴露,以你等的实力,保的住笑天吗?”刘备再次反问。
“这个,这个只要刘将军守口如瓶,我等目前还是很安全!刘将军又是如何得知我主已故?!”陈到心中一惊,表面却强装平静。
“若你主尚在,笑天在邺城命悬一线时未见其踪,而今迎回爱子同样不见踪影,若你的孩子生死未卜,现今突然有了消息你还能坐的住?身为人父,骨血比他的命还重要,正常情况下只要一息尚存都会亲来。现今你等已知笑天安全的情况下你主仍未现身,料想应是故去。”刘备一番分析。
“刘将军果是卢先生高足,思维缜密,陈到钦佩!”陈到恭身道。
“陈到兄弟可知晓,你等目前处境十分危险?!”刘备朗声道。
“哦?愿闻其详!”陈到再度心惊。
“张氏兄弟已诛,但其余孽猖獗。邺城张角亲信漏网者不在少数,我虽不知你等与张角有何血仇,张角竟连个幼子都不放过,但张角亲信中定有知情者,一旦他们之中有人被擒,无意中吐露有秦人后裔这一实情,你认为**不会彻查吗?你等带笑天回去,却是活在天子脚下,一旦事发,你等能否自保?笑天险些命丧黄巾枪下之事将再度重演,那时我等想保此子恐也无能为力,难道不是十分危险吗?你认为那时笑天还能幸运躲过**的缉捕?即便是躲过了**的缉捕,你等愿意你们的幼主过着东躲西藏暗无天日的生活?那样对你们的幼主有何好处?”刘备进一步分析。
“这个,这个在下尚未考虑过!”陈到陷入思索中。
“我曾活捉数批黄巾兵,其中曾有知情者提到过秦人后裔,为了保护笑天也是为免我等三兄弟受连坐之苦,知情者均被我就地诛之。我等担惊受累好容易诛灭了张氏兄弟,正欲将其带回涿郡远离虎口,那里有我亲兵守护,又有弟妹悉心照顾,即便你等事泄,只要你等守口,**也不会将你等与我等联系起来,你等幼主既能得到悉心照顾又十分安全,本是两全其美之事。而今你等却要将其带回,我等多日来的努力化为徒劳,一旦事发我等兄弟受连坐之苦倒在其次,只是与笑天多日相处我等已将其视若己出,若见其受苦夭折,我等实不忍之,我等实为此子担忧啊!!”说到此处刘备已是泪流不止。
“这?这…?”女人的眼泪最能打动男人,男人的眼泪有的令男人鄙夷,有的则更能感染男人,尤其是有血性的男人更易受感染,刘备的眼泪显然属于后者。陈到一时心乱如麻,无言以对。
沉默有两种解释,有时等于默认,有时则是矛盾到无从选择。陈到的沉默也是属于后者,将幼主留在刘备等人身边吧,怕对不起主公在天之灵;将其带回身边吧,被刘备此番动情的言辞鼓惑,还是担心日后害了幼主对不起主公。如何是好?如何是好?陈到感觉脑袋在涨大,头也有点晕。
“哼!陈到,笑天还是先留在我等身边为上!”你陈到晕就晕吧,见大哥泪流满面张飞已是义愤填膺。
“陈到兄弟,为了笑天好,权且留在我等身边方是上策!”关羽也接口道。
“陈到兄弟,非我等强留笑天,为其安全计还是姑且留于我等照料,你等若是放心不下,可派人一同照料如何?如今世道义军纷起,待其稍长,世道平静后,我等再将其送回如何?!”泪水未干的刘备不给陈到说话的机会“乘胜追击”。
“哎!刘将军乃真性情之人,陈到且听将军的吧!不过,在下有个请求望刘将军能应允!”一番思虑后,陈到万般无奈妥协道。
“陈到兄弟,我等均是为了笑天着想,从今日起我等已是自家人了,有何言语何需客气,切莫拐弯抹角,直言便是!”刘备说着故意提高了嗓音的分贝。
“刘将军对幼主之情,我等万分感激!望刘将军能将幼主信物,交还我等!”陈到也提高了嗓门。
“哈哈哈,那是当然!”刘备说着自囊内掏出狗圈与披风交给陈到。
笑天的问题解决了,双方之间气氛也变的融洽起来。黑衣轻骑们纷纷自马背翻下跪拜自己的幼主。望着这些笑天的忠诚下属,刘备也因今日这意外收获,心情大好。想着他日定要组建一支对自己忠心不二的护卫队。刘备开心了,关羽、张飞也跟着兴奋。不知从何时起,这两人的情绪已在不知不觉间受刘备感染,刘备哭他们怒,刘备喜他们乐。从何时起会这样,他们没工夫想,总之跟刘备在一起就开心,就塌实,就够了,还想什么想。自寻烦恼的事刘备不干,关羽、张飞就是吃多了也不会去干,最重要是兄弟在一起开心,开心就好!
“陈到兄弟,能否相告你等与黄巾结怨的详情?!”刘备见双方气氛融洽,火候到了,才问起这个久憋肚内的疑问。
“哎!当年我主与张角那厮相识,恩若兄弟,情同手足。后张角起兵举义,我主倾尽财力以助军资。举义后张角兵员扩充迅速,仅凭我主家财与地方缴获,已无法满足张角不断壮大的黄巾军。张角据邺城后,庞大的军费开支已难维系,一日与我主把酒畅谈间,向我主询问秦陵之事,希望能借我主之力,找到秦陵入口,掘出秦陵财富,充实日益严重短缺的军费开支并承诺日后得天下与我主共享。此乃掘自家祖坟之事,我主断然拒绝。其实秦陵哪有什么财富,张角再三追问,我主均如实相告,张角不信。我主与张角翻了脸,当即携夫人请辞,岂知张角恼羞成怒,全然不念旧情,欲取我主夫妇性命。我主夫妇率三百护卫奋死相拼,正逢董卓率军攻城,混乱中,我主夫妇为了护住幼主这唯一骨血均命丧邺城,仅得少数护卫护着幼主逃出城外,三百护卫仅得一人逃回,幼主从此下落不明!”讲到最后,陈到指了指逃回来的嬴式,眼内泪光闪烁,痛心不已。
“这么说,我等昨日若不去马市,你等仍然不知笑天下落?”张飞问道。
“正是!”陈到回复道。
“哼!张角那无德之人,也配得天下?可恨之极!”关羽切齿道。
“陈到兄弟,切莫伤感!现今笑天无恙,你主泉下有知,也当瞑目九泉!只要我刘备活着一天,笑天就会安全快乐的成长,任何人再想夺其性命,我刘备定会以命相搏!”刘备又是是一番高声承诺,安慰陈到。
“弟兄们,天色已近黄昏,你们的幼主,我们的笑天恐怕早已饿坏了,大家也饿了吧?为了我们今日的相聚,为了庆贺我们从此成为一家人,为了我们共同的笑天,我等于此林中畅饮一宿如何?!”刘备双手将笑天高举过头,声情并茂地大声宣告。
“小家伙,不哭不闹的不会饿傻了吧!”张飞凑近看道。
“我看是你小子饿傻了吧!”刘备轻声道。
“嘿嘿,是,是我饿傻了!”张飞裂开嘴怪笑道。
此时,所有黑衣轻骑神情激动,见刘备将笑天高举过头,一番真切言辞,纷纷随陈到跪伏于地齐声道:“谢,刘将军救幼主之恩!庆,幼主吉祥平安!”
当夜众人置来酒菜于枫林中燃起篝火,称兄道弟、狂饮高歌至天明,张飞带着笑天与嬴式等四个得力黑衣轻骑赶回涿郡;刘备、关羽等再次赶向安喜县;陈到等则扮回马贩模样弛回马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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