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0年,西羌勒姐部落及零吾部落联合,包围允街(今甘肃省永登县东南二十公里红城子),被护羌校尉段颎击败,围解。
161年冬季,西羌先零部落、沈氐部落以及其他部落,攻击并州(陕西省)、凉州(甘肃省)。段颎于湟中招募志愿兵**。凉州刺史郭闳为分享段颎的功劳,故意阻挠,使段颎无法前进,志愿兵在战场上羁留太久,思念亲人,一哄而散,这次**无功而返。(这是段颎生平唯一没有获胜的战役。)郭闳将所有罪过推到段颎头上,于是段颎被召回洛阳,囚**狱,判处苦工,交付左苦工营服役。西羌势力遂不复可挡,攻城掠寨,招诱其他部落跟其他民族,羌族势力再度旺盛。
164年,重新录用段颎,官复原职。11月,段颎击破当煎部落。
165年二月,护羌校尉段颎,击破勒姐部落。
165年,段颎连破诸羌民族部落叛军,穷追猛打,转战山谷之间,从春季到秋季,没有一天没有与羌民族兵戈接触,诸羌部落终于全面溃散,共计杀二万三千人,俘虏数万人,一万余人投降。封段颎为“都乡侯”。(后因**采取怀柔手段,羌民族逐渐强大。)
167年春季,正月,东部羌民族先零部落,包围祋蛡(今陕西省耀县),劫掠云阳(陕西省敦化县)。西部羌民族当煎部落等,再度兴兵。
段颎在鸾鸟(甘肃省**县南)邀击诸羌,大胜,西羌平定。
168年二月,段颎见西部羌人叛乱已经平定,东部羌人(金城郡以东)如先零等部落,依然武装对抗,度辽将军皇甫规、中郎将张奂采取招抚政策无效,乃上书,要求用三年的时间,平定西羌,与北部叛乱地区,得到**许可。(《枭雄》的故事背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。为了使《枭雄》故事的合理,这一历史事件的发生,我将它推迟了三年,即在小说《枭雄》中,段颎是171年上书,《枭雄》中的三个主人公曹操、夏侯惇、夏侯渊刚好长大成人。)
段颎率领一万余人,携带15日粮秣,从彭阳(甘肃省镇原县东),奇袭高平(甘肃省固原县),在逢义山(今地不祥)跟先零等部落决战,先零部落崩溃,**军杀羌兵八千余人。皇太后窦妙擢升段颎为破羌将军。
168年,段颎率领轻装部队,追击诸羌,出桥门谷(陕西省安定县),日夜不停,兼程行军,在奢延泽(内蒙古自治区乌审旗——鄂尔多斯右翼前旗)、落川(今地不祥)、令鲜水(今地不祥),发生一连串会战,取得了一连串胜利。最后在灵武谷(今地不祥)决战,诸羌完全崩溃。
秋季,七月,段颎追击到泾阳(甘肃省平凉县西),残余诸羌逃至汉阳郡(甘肃省甘谷县)万山从中。
护匈奴中郎将张奂上书阻止段颎,言:“东部地区叛羌虽然破败,但对羌民族无法消灭,段颎性情轻率果干,应考虑到胜利形势,难以永远把握。最好用恩德接纳,就永远不会后悔。”中央**转告段颎,段颎回书驳斥,其时匈奴已被窦宪赶出大漠,匈奴举族西迁(这次民族大迁徙是造成罗马帝国灭亡的原因),再也无法对大汉造成任何威胁,而边境屡屡**,都是羌族的叛乱,因此,段颎坚决要求消灭诸羌。两人因而结怨。
(东部诸羌的平定,原是张奂的职责,多年以来,张奂的怀柔政策一直没有办妥,段颎的高压政策却在一两年之内将问题全部解决了。这不能不让**怀疑张奂是否在尽力工作以及其工作能力,张奂的上书,应是情理之中的了。)
169年,春季。段颎计划这次将诸羌全歼,不允许再次逃亡,于是段颎亲自出动,决战凡亭山,突袭射虎谷,西县围击战,大破诸羌,格杀叛羌酋长、将领以下一万九千人。于是东部羌人的叛乱全部平定。
从167-169年,段颎先后经历一百八十次战役,斩杀三万八千余人,俘获家畜四十二万七千头,费用四十四亿,战士死亡四百余人。东汉**改封段颎为新丰县侯,采邑一万户人家。(大将军(全国最高统率)一般只有六千户)。
170年春季,征调段颎回京师(洛阳),担任侍中(开始了**生涯)。段颎在边疆十余年,没有一天安心睡觉,跟将士同甘共苦,部属甘愿奋身死战,所以大军所指,都能建立功勋。
172年,段颎出任司隶校尉(京畿卫戍总司令),掌握刑杀大权。张奂委曲求全,段颎遂放过了张奂。
173年五月,擢升司隶校尉段颎为太尉。
173年十二月,太尉段颎免职。(东汉末年是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,比清末犹有过之。从跋扈将军梁冀二世纪50年代开始,即令位列三公,从无一人能够任职超过一年。盖因每次提拔一人出仕,皇帝(是皇帝,而不是下属)都会向该人收取钱财。
174-178年,段颎在官场起起落落,但是都为显贵。
179年,日食。段颎因自己杀人太多,在家自我弹劾,(古时迷信,日食是天怒的表现),未加防范。中常侍程璜与其女婿司隶校尉阳球,陷害段颎。段颎被逼,自杀。
以下是著名史学评论家周泽雄先生对段颎的评价:
观一个朝代的兴衰嬗递,考察其杰出之士的种种死状,不失为一个方便的途径。若忠贞之士得享高龄,有功之臣屡获提拔,英雄遗孤得到抚慰,****终受裁制,学者文士不受连累,宗族旁系免遭株连,这样的朝代,通常总意味着平静与祥和。反之,若暴君于九泉下含笑,志士在囹圄中受戮,书生彷徨无地,壮士无辜屈死,枭雄狼视虎步,随意劫掠天子,百姓命如鸡犬,竟至易子而食,则不仅令人扼腕痛惜,这样的朝代一般也难得善终。历史的报应,虽在个体生命上常得不到公正体现,衡之于整体,倒又是屡试不爽,应验如神的。这恐怕也是因为下界凡夫太多,上帝理不胜理,所以只能措其大概了。
太尉段颎之死,可以用来放大东汉末年的无道。这位太尉生前颇似卫青、霍去病的合格继承者,一个真正的‘征西将军‘,在对抗游牧部族骚扰寇边时,曾屡立战功。我们已经知道,当年贾诩正是成功地冒充了一次段太尉的外甥,才使自己免于一死的。在与鲜卑族人的作战中,段颎曾忽发奇想,伪托一封皇帝让他即日班师回营的诏书,一边佯装撤退,一边在路上设下伏兵。结果,信以为真的鲜卑人果然哇啦哇啦地前来追赶,像一群北欧旅鼠冲向灭顶的海洋,正中段将军的伏兵计,鲜卑人大败亏输。‘矫诏‘可是掉脑袋的重罪呀!段颎的胆量真是不可思议。当然他既然打了胜仗,皇帝也不好意思下令把他处死,坐牢则是免不了的。翻阅史书,我对段将军的连续作战能力尤其表示钦佩,他的部下,据说可以在‘自春及秋‘的半年时间里,以‘无日不战‘的旺盛斗志,连续追剿入侵之敌,凯歌频传。──当然,即使打掉史料中夸张的折扣,将‘无日不战‘理解成‘每旬一战‘,也同样让人惊心动魄。
也是合当晦气,功成名就后的段颎代替桥玄任太尉刚过一个月,就出现了日食现象。蒙昧无知的古人,总是本能地将这一寻常的天文现象视为‘天怒‘的表征,每一次短暂的‘天狗吞月‘,都会引来宫廷长时间的惶恐不安,既然皇帝不可能让下御座,太尉只能引咎辞职。这当然没完,公元二世纪的官场规则可与二十世纪的权力游戏不同,段颎还是再次被投入了大牢。这一次是死牢,他唯一能够享受的‘太尉级‘待遇是:不必被开刀问斩,只要把送给他的那杯毒酒喝下就行了。──不知该说侥幸还是不幸,他的家族虽然没有一个接一个地人头落地,却无一例外地被发配到蛮荒的边疆。
诛杀功臣,在中国历史上曾频频上演;每一次上演,都会把巨大的阴影罩上**。
以下是司马光对段颎的评价:
“**治理不得法,即令是中国人,也会蜂拥而起,沦为强盗,岂能杀尽杀光?是矣段颎,虽为一代名将,克敌有功,正人君子,并不赞许。”





